福島地震后,日元一度顯出較強的升值力度,美元兌日元(80.93,0.0300,0.04%)匯率在四個交易日內由83一線直逼76關口,后在G7的聯合干預下重回80以上。筆者認為,政府干預雖然能夠暫時扭轉市場走勢,但很難改變匯率波動所依據的經濟基本面,從2-3個月的中期看,日元仍有較高概率維持強勢,之后將有望重歸貶值。 日元在地震中大幅升值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日本擁有龐大的海外資產,主要以直接投資、證券投資和海外貸款等形式存在。其中僅股票投資就高達55萬億日元,海外直接投資約67萬億日元。在災難發生之后,日本企業和金融機構迅速面臨資金壓力,往往需要將海外的部分資產拋售以籌措資金,否則無法滿足國內的保險賠付等需求,這種海外資產拋售行為很容易導致日元升值;另一個原因則與日元盛行多年的套息交易有關。當日元升值預期變強后,由于匯率風險加大,套期交易者會平倉海外投資,然后歸還日元,這會進一步加劇日元資本的回流,從而促使日元更快升值。 盡管G7對外匯市場的干預暫時緩解了日元的快速升值的預期,但G7的干預難以持久。由于北美和西歐是日本海外投資的主要目的地,也是日元套息交易者的主要投資地,G7干預日元的首要目的在于避免日元短期內大規模回流造成歐美資本市場暴跌。在市場度過震后初期的恐慌后,隨著歐美資本市場的穩定,G7干預日元的主觀動力將明顯降低,日本重建資金的回流將逐漸支撐日元走強。 1995年1月17日日本阪神地震爆發后,日元曾走出一波大幅升值的行情。從1月17日至4月18日,3個月內日元對美元升值幅度超過22%。但日本此次地震與阪神地震區別頗多,所以日元后市的升值幅度很難達到20%左右的幅度。筆者估計日元對美元最高能夠升至73-75左右,即最大升值幅度在10%以內。 筆者認為,當日本國內局勢穩定后,日元年內即有可能重回貶值道路。 從基本面來看,首先,日本此次并非單純的地震,海嘯以及核泄漏事故對日本的長期影響更大。日本地下水和土壤所遭受的破壞雖然尚未經過詳細評估,但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日本農業、旅游業等受影響較大的行業將完全失去海外市場。 其次,日本的老齡化遠比1995年阪神地震時嚴重。1995年日本55歲以上人口占人口總數的27%,現在已經上升到38%,老齡化會嚴重降低日本經濟的韌性,其災后重建的速度仍有待觀察。 再次,日本的國民儲蓄水平已經大大降低。目前日本國民儲蓄率僅相當于1995年的三分之一左右,而國債總額則比1995年增加了大約200%,國債占GDP比重現在約為190%,1995年僅為60%左右。這種債務負擔使得日本依*增加負債刺激經濟的空間大為縮小,很大程度上將制約日本經濟的長期前景。 從資金面看,首先,美國經濟正在持續穩定復蘇,隨著美國投資收益率的改善,對日本資金的吸引力將明顯增加。而災后的日本,除了與基礎設施重建密切相關的部分行業以外,很難出現新的經濟增長點拉動經濟高速增長,資本天生的逐利性將導致相當規模的日元流向美國。在日本災后重建尚未完成之際,美日之間潛在投資收益率的差異就可能已經促使套息交易卷土重來,從而限制日元的升值幅度。 其次,本次地震充分暴露了日本國土狹窄,抗自然災害能力先天不足的弱點。由于日本長期奉行將核心技術留在本土的政策,其海外工廠,特別是在新興市場經濟體的直接投資多為組裝車間,這在客觀上造成了“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局面。本次地震中,國產化越高的產業停工時間越長、受災損失越大,汽車、電機等外貿支柱型產業尤為明顯。震后日本企業很可能有意識地拓展海外生產基地,降低產品本土化率。這一方面可能限制日本災后重建的規模,進而限制海外資金回流規模;另一方面在國內局勢穩定后,日本企業的“去本土化”行為將持續支撐資金外流,促使日元重回貶值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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